发布日期:2025-07-05 16:33 点击次数:139
咱今儿个讲个稀奇事儿,保准您听了拍大腿——"哎哟喂,还有这档子事!"
(一)
话说那柳树镇上有个柳员外,家里金山银山堆到房梁高,偏生只得个独女,名唤柳含烟。
这姑娘生得那叫一个水灵,杏眼樱唇杨柳腰,镇上后生见了没有不流哈喇子的。
可人家柳小姐早定了娃娃亲,对象是隔壁许家公子许大业。
"这许家祖上也是穿金戴银的主儿,到许大业这辈儿啊,嘿,比那秋后的蚂蚱还穷!谁家舍得把女儿嫁到那种地方去!"街口卖糖人的张老汉总爱这么叨叨。
果不其然,及至婚龄,柳员外舍不得独女受苦,派人来退亲。
许家老爷得胡子直翘:"好个嫌贫爱富的东西!当年要不是我借他祖上三百两银子..."
许大业年轻气盛,更加受不了这种屈辱:"好好一门亲事在这当口告吹,这不是在世人面前生生打我脸吗!不行,得想个法子,决不能就这样作罢..."
这天他刚上街当掉身上最后一件值钱的玉佩,突然瞥见柳府丫鬟拎着食盒经过。一个念头像毒蛇般窜上心头。
次日清晨,许大业换上最体面的靛蓝长衫,往脸上扑了点粉遮住青黑的眼圈。
柳府后门,他拦住买菜回来的李嬷嬷。
"嬷嬷且慢。"他作揖时袖口露出磨破的里子,"烦请转告小姐,许某寻得她幼时丢失的玉玲珑,只是..."他压低声音,"此物需亲手交还。"
李嬷嬷上下打量这个落魄公子,见他眼含泪光,不由心软:"小姐今儿个要去白云庵上香..."
午后的梨树林静得渗人。
柳含烟捏紧袖中的荷包——里面装着二十两银票。
她想着许大业派小厮传的话:"婚约既已取消,今特来归还信物..."
"含烟妹妹。"许大业从树后转出,手里真拿着个锦盒。
柳含烟后退半步。
眼前的许大业虽然笑着,眼角却抽搐得厉害。
她突然注意到对方靴帮上沾着新鲜的泥浆——从城里到梨树林都是青石路,哪来的泥?
"许公子,信物交给丫鬟就好。"她转身要走。
"且慢!"许大业猛地抓住她手腕,"你就不想知道,当初你爹是怎么逼我退婚的?"他声音突然哽咽,"他说我许家连看门狗都不如..."
柳含烟震惊地瞪大眼睛:"胡说!明明是你家一再挟恩图报,贪得无厌。当年你家借的那三百两银子,我家这些年早就不知还了多少倍..."
"哈哈哈!"许大业突然变脸,从锦盒抽出一条白绫,"好个伶牙俐齿的柳小姐!今日要么你写信劝你爹借我三千两,要么..."他抖开白绫上的血渍,"就像你丫鬟翠儿那样——"
柳含烟抄起地上枯枝就抽:"原来翠儿是你害的!"树枝在许大业脸上抽出血痕。
"贱人!"许大业扑上来拽她头发。
两人滚在泥地里,白绫缠上柳含烟脖颈。她拼命蹬腿,绣鞋都踢飞了一只。
突然"刺啦"一声,许大业的衣袖被扯破,露出臂上狰狞的狼头刺青。
柳含烟趁机咬他手腕,腥血喷进口鼻。
"你当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你欺负的小姑娘?"她嘶吼着抓向对方眼睛,"我爹早教我认清了你们许家的嘴脸!"
许大业吃痛松手,柳含烟刚要跑,却被裙摆绊倒。他趁机勒紧白绫,膝盖顶着她的背心。
"要怪就怪你爹!"许大业喘着粗气,"这些年要是肯多帮衬着点,我家就不会..."白绫越绞越紧,柳含烟的指甲在地面刨出十道血沟。
闷雷炸响时,许大业才发现自己满手是血。
柳含烟静静躺在梨花树下,脖颈淤紫,眼睛却还睁着。
雨水冲散她发间的珍珠簪,露出额角小时候被他推倒留下的月牙疤。
"看什么看!"他哆嗦着合上她眼皮,却听见"咔"的一声脆响——竟是把她颈骨按断了。
许大业胃里一阵翻涌,吐在了自己衣襟上。
翻检尸体时,他从柳含烟腰间摸出个荷包。
抖开一看,是张皱巴巴的银票,旁边小字写着:"给许公子救急,莫让旁人知晓"。
许大业突然狂笑起来,笑声惊飞满树白鹭。
他把银票塞进自己怀里,用白绫把尸体吊上梨树,又故意扯烂她的衣衫。
"既然要装..."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"就装得像被山匪糟蹋过的样子。"
离开时,许大业踩到了什么东西。
低头一看,是柳含烟那只绣着并蒂莲的软底绣鞋。
鬼使神差地,他把鞋塞进了前襟。
那里瞬间传来一阵刺痛——原来鞋尖里藏了根绣花针。
他立刻有了心理安慰——"呵!你也不无辜!"
(二)
柳含烟的魂儿飘飘荡荡,眼前忽明忽暗。她正纳闷呢,忽然听见"嘎吱嘎吱"的怪声。
"小娘子,啃个梨不?"一个穿得跟乞丐似的驼背老头蹲在路边,手里拿着半拉烂梨。
含烟吓得往后飘了三尺——这老头左脸青灰如死人,右脸红润似活人,两只眼珠子还一上一下地转!
"您、您是人还是..."
"老夫乃阴阳先生,专管你们这些冤死鬼。"老头"咔嚓"咬了口烂梨,"想报仇不?"
原来这阴阳交界处常有冤魂徘徊。
老头告诉含烟,三百年前有种"离魂草",长得跟马齿苋似的,叶脉却血红血红的。
"把这草熬成汤给人喝下,那人的魂儿就慢慢被地府勾走,你的魂儿就能钻进去。"老头咧嘴一笑,露出三颗金牙,"不过嘛,你是女鬼,最好找个女身..."
话音未落,含烟忽觉身子一沉,再睁眼竟回到了阳间!怀里还揣着把血红色的野草。
……
含烟在破庙里熬好汤药,支了个"消暑凉茶免费送"的摊子。
可连着三天,大姑娘小媳妇都绕着走——谁让这"孟婆汤"冒着绿烟呢!
第四天晌午,日头毒得能煎鸡蛋。
一个瘦高书生踉踉跄跄过来,青白脸色,活像根晒蔫的豆芽菜。
"姑娘...能、能讨碗茶么?"书生说完就"咕咚咕咚"灌下整碗,连个谢字都没来得及说,"砰"地栽倒在地。
周围顿时炸了锅。
卖炊饼的王婆子扯着嗓子喊:"出人命啦!这丫头片子下毒啊!"
衙役来了又走——书生还有气儿呢!
可怪的是,三天过去,书生跟睡着了似的,就是醒不来。
含烟夜里摸到书生住的破草屋,刚靠近床榻,忽觉天旋地转。
再睁眼,嘿,自己正低头看着"自己"——那具女尸直挺挺站在床边!
"完了完了,怎么是个男儿身..."含烟欲哭无泪。
她试着抬抬手,这书生瘦归瘦,胳膊倒挺有劲儿。
翻出书生的路引一看:孟长安,二十三岁,青州人士。
含烟对着铜镜挤眉弄眼,突然"噗嗤"笑了:"也罢,总比当孤魂野鬼强。"
要说这孟长安,也是个苦命人。爹娘早亡,进京赶考盘缠还被偷了。
含烟翻他包袱时,发现本《奇门遁甲》的手抄本。
"难怪..."含烟恍然大悟,"这书生怕是饿晕了头,把我那碗毒汤当救命稻草。"
她连夜把原身埋到城郊老柳树下,还插了块木牌:柳氏含烟之墓。
正要填土,突然发现书生袖袋里有东西硌手——是半块玉佩,刻着"许"字!
"好个许大业!"含烟咬牙切齿,"原来这书生与你也有瓜葛..."
(三)
转眼三年过去。
如今的"孟长安"已是绸缎庄账房先生。
您要问姑娘家怎么打算盘?嗨,这三年含烟可没少闹笑话。
头回进男茅房差点晕厥,有次沐浴被伙计撞见,吓得她蹲在水桶里直哆嗦,惹得伙计一阵笑话——过了老半天她才想起来,如今自己可是男儿身了。
去年腊月,许大业居然来绸缎庄采买!
这厮如今人模狗样,听说靠着柳家的"聘礼"做起了买卖。
含烟压住滔天恨意,主动请缨去许府对账。
"孟先生这手字真俊!"许大业拍着她肩膀,"不如来我府上做西席?"
含烟心里冷笑:正合我意!
住进许府后,含烟发现个惊天秘密——许大业书房暗格里,竟藏着当年勒死她的白绫!
更巧的是,这厮最近正为还不上高利贷发愁。
"东家,小的认识个放印子钱的..."含烟故意引他上钩。
许大业果然中计,借了五百两银子。
含烟暗中做了手脚,让债主提前催债。
这日深夜,她听见许大业在书房自言自语:
"实在不行...柳家那老东西也该去见阎王了..."
含烟浑身发冷。
次日一早,她"不小心"打翻墨汁,弄脏了账本。
"东家,这账本得重抄..."她怯生生道,"能否借您书房一用?"
等许大业出门,含烟飞快地把借据和白绫塞进他准备送给知县的礼盒里。
三天后,许大业因"谋财害命"被押赴刑场。
刽子手刀落那刻,含烟突然泪流满面。
她摸着心口轻声道:"孟公子,对不住了..."
(四)
复仇后的含烟回到柳树镇。
她躲在柳府墙根下,听见丫鬟们说:"老爷夫人这些年头发全白了...听说小姐坟头总有新鲜供果..."
含烟哭得像个孩子。
她连夜去孟家村,把积攒的银子塞进孟长安老宅的门缝。
最后来到那棵老柳树下。
"该还债了..."她系好白绫,突然听见有人轻笑。
转头一看,竟是个与"孟长安"一模一样的透明人影!
"柳姑娘,"书生拱手,"多谢替我照顾老母。"
柳含烟这几年来占用了孟长安的肉身,以孟长安的身份行走人间,自然也会一并照顾孟长安的老母亲,这本就是她亏欠孟家的。
但却不知,原来孟长安的魂儿一直跟着她!她所做的一切,孟长安都知道。
两人相视一笑,白绫无风自动。
次日路人发现,柳树下躺着个面带微笑的书生,手里攥着半块"许"字玉佩。
而三百里外的新任知县正在审案,突然有个红衣女子飘过公堂,惊得他跌下椅子。
师爷扶他时,听见大人嘀咕:"怪事...这女子怎么像极了柳员外家的小姐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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